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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9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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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13/1/16 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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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孩子[文：徐枝葦／臺北市立大同高中教師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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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個孩子，因為特別的成長環境，年齡14歲的他，和其他學校的孩子很不一樣。
因為他的小學四年級開始就沒有上學，所以學習起點停在小三，他數學不懂分數。
因為他的父母沒有在他的身邊好好的教養，他的人際互動和情緒管理停在幼兒階段。
他在社會的染缸混過一陣子、待過矯正學校，所以他的習氣品行是我們難以接受的對應模式…
因為他的狀況頻傳，他身邊的師長、親友沒有長久穩定的，每個人都想要把他送出去、給別人管，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觀感，相對複雜…
現在這個孩子到了學校，他和學校、體制、老師、學生的距離很遠，格格不入…
他的外表是混混、他的態度是粗魯幼稚、他的學習是脫節、他的想法非常的社會化、他的價值觀很扭曲、他的作息日夜顛倒、菸酒不離、他的交友是不良人士…
六個月以前，他被觀護人要求天天到學校報到，
我提議：「我們一起去參觀中途學園…」
他用外套蒙著頭，很生氣的回應：「你如果要我去，我就不來上學了！」
那時的他，還是祖父母寵壞的孩子、被法律限制的孩子、是跟學校隔絕的孩子…
那時的輔導工作目標，是改變作息、讓他少接近不良人士、戒掉菸酒…
六個月以後，他因為行為問題，再度被抽離，接受個別課程。他守著和專任輔導老師的承諾，把教室整理好，按照規定的時間來到我的身邊，我問他，有哪些活動是他想要做的，我們決定一起摺紙，摺愛心手環…
一開始，他說他不懂分數，把紙摺成1/2、1/4、1/8…他急著要完成，也很容易放棄、轉換注意力，先是說轉換摺紙的主題、後來又被朋友傳來的簡訊影響，接著玩起手機裡的電腦遊戲程式…
我知道他是被寵溺、我行我素的，我像對待小孩的方式說服他，不斷提醒這是他自己主動選擇的活動，開始了就不要放棄…
我問他：「你不是很想回班上上課嗎？如果你連自己選的課程、老師一對一陪你，你都這樣子放棄，你要怎麼回去？」
「你為什麼想回班上呢？」
他說：「因為同學很好玩阿…」
我在旁邊，繼續我跟他的摺紙活動，不對他的情緒有太多的回應。最後，他真的在期限內完成愛心手環，而且他第一步就是拿去送給他的輔導老師，他甚至主動想要整理上課環境。
這個孩子成長的欠缺，我們很費力、也很難承擔這背後強大的成本，不過如果現在沒有承擔，未來要花更多的社會成本。很多人在這個孩子身上投注心力，也都感到挫折，身為老師的我，想分享一個允許等待、增能的觀點，看待這個個案，也期待老師們可以跳脫恐懼、無助的觀點，和身邊的孩子接觸。他們就是孩子，清楚地了解他們，給予他們應有的照顧，即使現在我們看不見他的改變。他們像是種子，我們做好該做的事，靜靜等待發芽的那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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