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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3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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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18/11/9 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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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路不通 【許育健/國立臺北教育大學語文與創作學系副教授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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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對滿場的桃園閱讀志工分享與示範閱讀教學，
不知怎麼的，提到了我最近在看的《駱駝祥子》（老舍）。
祥子是一名民國初年的人力車伕，在競爭激烈的人力車市場打拼，
他年輕力壯，有理想，非常努力；一心想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全新的人力車。
我跟大家說，（其實是自我省思），閱讀這本書時，「它」不斷的撓動我的回憶。
父親從軍中退伍後，就開始開貨車。
我身為長子（妹妹那時也才剛出生），逢假日或寒暑假，就必須跟爸爸出門。
本來只是坐在旁邊，到國中，長高了些，也就跟著搬貨、學開貨車；
父親很努力（跟祥子一樣），當還清了一噸半三菱小貨車的車貸，
為了載更多貨，就再貸款買三噸半的馬自達貨車，
還清了，再買ISUZU十噸半的大貨車。
我們很認真賺錢，幾乎每隔三年，還清了車貸，也就又要換車了。
因此，一直存不下什麼錢。
但，換「更大的貨車」似乎是我們重要的目標。
國中時的我並不高，也很清瘦（嗯，好啦，先別想現在我的樣子）
比起「集貨場」內同齡的兄弟們，我顯得很小隻，手腳也很笨拙，
每每在拋擲一箱又一箱的蓮霧時（大概就從一樓拋到二樓的高度），
我常常拋不準缺口，整箱又從貨車上掉下來，只好死命的抱接，
以免整箱水果掉落地面，那可要賠的。
當然，也常常被駡，或者受到他人的冷言冷語，（例如，這樣也想出來開貨車）
我很難過，為何我無法成為一名優秀的貨車司機呢？（還讓父親感到沒面子）
別人能，但我卻不能。
屢屢的打擊與失誤，我漸漸領悟到，
「此路不通」
我顯然不是吃這行飯的料。
於是，我轉向學業，雖然學習成績不是太好，
但在不斷努力之下，高中時期終於好了一些。
之後，竟然走向一條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。
我又想到了「祥子」。
他非常認真的想成為一名傑出的人力車伕，
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人力車，不就像父親和我的努力一樣嗎？
更重要的是，如果，當時的我，真的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大貨車司機，
我現在，還在為換車而努力嗎？還是，我會有完全不同的命運？
我跟志工們分享到此，做了一個小結，
閱讀，對許多人而言，也許是探究真實世界或建構想像的好途徑，
但對我而說，最珍貴的是，
我又瞭解自己多一點，也寬容了自己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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