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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8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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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08/8/10 國語日報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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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讀古地圖探尋歷史軌跡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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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張中心處，一顆星星圖案閃耀著，沒人能猜到，它其實是一張古地圖。有人可能問「這是星體運行的軌跡嗎？」但接下來的答案更讓人驚訝，這張地圖是澳洲原住民記錄野狗奔跑的路徑。原來當地人睡覺，習慣抱野狗取暖，甚至乾脆以「幾條狗」來說明前一晚的溫度。
「猜猜看，這是什麼地圖？」臺灣大學地理學系教授賴進貴，翻閱一本厚厚原文書《地圖繪製者的藝術》。畫面上是交錯的竹竿，鑲嵌著白色小貝殼，看起來像是一個美麗的屏風，實際上它卻是馬紹爾群島的古地圖。當地人以貝殼標示居住島嶼，不同排列的竹竿，則代表風向和潮流的變化，為出海捕魚提供資訊，「古地圖最初所記錄的，其實就是『自己的生活空間』。」
古地圖其實「不只是一張地圖」，它除了傳達人們的空間認知外，更反映當時的歷史樣貌。拉開一張卷軸式古地圖，打赤膊的原住民，追逐著梅花鹿和野兔，漢人則在瓦屋聚落間耕種，這張著名的〈康熙臺灣輿圖〉，以寫實的圖案呈現當時臺灣從南到北的風土民情。由於當時東半部還未開發，繪製者在後山上標明「人跡未至」。
眼尖的人也許在古地圖上會發現，當時臺江內海，也就是現在的臺南安平，竟然有「牛車渡海」的神奇景觀。國立臺灣博物館典藏組組長李子寧解釋，那時臺江內海泥沙淤積嚴重，載客帆船航行到一半常無法前進，只好由牛車擔任「接駁」任務。他後來比對遊記《裨海紀遊》，發現圖畫與書中描述完全符合，這些牛車踩在被形容為「鐵板沙」的硬地，穩穩的接送一個個乘客，這也是當年民生交通的獨特場景。
青綠的層巒山峰、蔚藍的波紋水流，瀏覽〈康熙臺灣輿圖〉時，會有種「江山如畫」的優雅美感，彷彿身歷其境，這種「山水畫法」，正是典型的中國式古地圖繪製方法。雖然不像西方使用測量儀器，以經緯度描繪地圖，但中國繪製者卻直接從使用者的主觀角度出發，甚至以此決定地圖方位。例如中國東南沿海左陸右海的地勢，到了海防圖中，卻變成陸下海上的「新海岸」，為的是方便官兵面海觀測。
「這兩個村莊明明距離很短，為什麼地圖上的標示卻這麼長？」觀看中國式古地圖時，大家常會懷疑它是不是「畫錯了」。原來，「在中國式古地圖中，畫的不是實際距離，而是加了時間的相對距離。」李子寧說，古代交通不發達，兩地間常會有許多險阻，繞山、過河，或避開強盜出沒地區，這些因素都被繪圖者考量進來，間接換算成距離的遠近。因此，地圖標示的其實是「旅人真正所需要的時間」。這樣看來，中國式古地圖實在是「很體貼」呢！
在中國，古地圖象徵領土主權，荊軻刺秦王就是以呈上燕國地圖為餌，讓多疑的秦始皇放下戒心。在西方，古地圖引發人們探索、冒險的熱情，十六世紀大航海時代地圖上，邊框上還畫著鯨魚、犀牛、人魚等傳說中珍禽異獸，透露出對未知的幻想。
古地圖就像是一塊塊拼圖，藉由想像逐漸拼湊出世界的全貌，「最後一塊拼圖在哪裡完成？」國立師範大學地理系教授吳信政說，大家以為是非洲新幾內亞，但日本北海道到庫頁島之間才是最後被發現繪製的。有趣的是，當時英國對外戰爭，躲到附近韃韃海峽的軍隊，正因為當時地圖上沒有這個地方，而逃過攻擊。
吳信政說，現代化地圖完成後，卻引起爭論，原來各國希望零度經線通過自己的首都，「因為全世界教科書都會記載，這對國家而言是多大的廣告效益啊！」從古到今，地圖描繪者始終建構屬於自己的世界觀，不管精確與否，地圖反映的永遠都是時代的認知與價值。
[報導／趙瑜婷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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